2010年12月30日 星期四

關於霸凌的一些心理學脈絡

話題正夯,而剛好手邊有資料,就分享一下心理學的觀點吧,至少比政客、教育工作者跟家長科學得多了。

霸凌廣義來說可以分成三種類型:「肢體型攻擊」,指那些出手打人或用肢體圍堵、脅迫等,有限制自由或者造成身體傷害的類型;「語言型攻擊」,指那些透過說話來造成對方心理產生負面影響的類型,像是髒話、尖酸刻薄的話;「關係型攻擊」,指那些透過人際脈絡來欺壓對方的類型,通常就是排擠行為,還有背後耍心機的壞話。

不過應該還有第四種,「傷害自尊攻擊」的類型,像是脫褲子、潑糞、搔癢等等,是一些物理行為造成的心理傷害,圍堵脅迫應該也可以重複劃分到這類型之中。這種類型在心理學沒有被提及,不然就是我沒掃到。

區分這些類型是重要的,因為它們各有不同的成因,解決的策略不同;而國內現在關於反霸凌政策的趨勢,似乎也是要把霸凌定義為廣義的霸凌,而不是只有指肢體暴力而已。這種政策在美國也出現過,他們稱為「零寬待」,出現霸凌行為的學生,通通都要受懲罰(還有隔離措施)。

在美國的案例中發現,許多時候這個政策被濫用到輕微甚至是毫不相干的事件上,像是「擾亂秩序」,或無法套用在三種霸凌類型的「其他」。「零寬待」的政策在美國造成的效應是學生們充滿焦慮,因為一不小心就會違規,他們怕的不是霸凌的同學,轉而是校規。

霸凌的成因有一定的複雜性,以下分別說明:

一、模仿

青少年與兒童在心裡容易塑造楷模,明星、動畫人物、家長、老師都可以是對象。根據研究,兒童與青少年的確會模仿電視節目(不管是哪一種)中的肢體暴力,但其實沒有嚴重到哪裡去(而且只是相關性研究),值得一提的是,許多富含教育效果的影片,反而更容易加強兒童的語言型攻擊,那些影片的脈絡大概是這樣:有大半時間的劇情是在鋪陳誰和誰起衝突,然後最後解決衝突,圓滿收場,但那個解決的過程只有最後短短幾分鐘。

在影片衝突的過程中,會有許多語言上的攻擊行為,嚴重的可能是髒話,普遍來說則是尖銳的語言,像是「你一無是處」、「笨得像豬一樣」。這不是《海綿寶寶》而已,而是充斥在各種類型的動畫或影片中,相當常見。

家長、師長的體罰行為,對兒童青少年產生肢體暴力行為亦有正相關,但也有例外,在美國,白人跟黑人家庭中,家長採取體罰就有不一樣的效果,對白人家庭來說,他們認為體罰是非常極端的手段,只有在小孩犯了極重大的錯誤時才能動用體罰,而這時候,父母通常會失去理智,小孩接收到的訊息是:這是完全無法被忍受的錯誤,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地位被改變了。

黑人家庭則不同,對他們來說,體罰適用在大小事上,所以是稀鬆平常的,挨打是黑人文化社會中小孩成長的必經之路,這點跟台灣挺類似的,而黑人小孩中受挨打長大的,長期下來的確發現比較不容易變壞。黑人、白人體罰的態度,可能影響了小孩模仿的情形。就結果來說,白人家庭出現體罰,小孩模仿父母行為而出現暴力傾向,是比黑人家庭出現體罰來得多的(不過,不意味著黑人小孩長大以後就不會體罰自己的小孩,這是兩回事)。

二、青春期的自我探索

對青少年來說,在同儕中獲得人氣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肢體型攻擊,以及關係型攻擊,都是達成人氣的可行方法。肢體攻擊是某種違反社會規則的行為,在青少年眼中,那是不配合師長的象徵,會讓人覺得攻擊者有獨立性、成熟的特質,這種特質在青少年中是受青睞且具有魅力的。這是肢體攻擊行為之所以會獲得人氣的原因。

關係型攻擊,需要的是人際智商,通常能發動有效攻擊的人都很聰明,不過不是指課業優秀,而是有謀略、很懂他人的想法(同理心)、擁有高超的社交手腕。仔細想想我國小的時候大概就是這種人,在班上各種小團體之間穿梭自如,跟男女生都相處得很好,然後也保有自己所屬的小團體。在班上有人氣的那個人,通常就掌握了關係型攻擊的工具(群眾),大家對他的信賴比較高。而另一項研究也提到,最受歡迎的人通常也最擅長說謊。

三、來自家庭的不安全感

健全的家庭關係可以讓小孩在外比較能合群。研究發現,父母爭吵,若沒有讓小孩看見圓滿的結果,那小孩在外就會產生不安焦慮,因而容易出現攻擊行為。比起親子之間的關係,父母間的關係更容易影響小孩的心理。父母的圓滿結果必須是真實的,因為小孩對父母間的關係非常敏感,若是裝出來的,很容易就會察覺。

在一個吵架都閉門處理而避開小孩視線的家庭裡,小孩的不安感會比全程看完父母吵架並和解來得嚴重,重點就在於小孩若經過理解衝突的解決過程,就可以預期未來的衝突一樣能透過類似的方式獲得舒緩,心裡會安心得多。越能理智處理爭執,並且攤開給小孩了解的家庭,越對小孩更好。而時常爭吵並且避開小孩的家庭,小孩的焦慮會一直存在(他有能力感覺得出來父母吵架,即便沒察覺吵架是在哪時候)。

四、對攻擊行為加以懲罰,反而可能會加劇攻擊問題

國內教育工作者(校長啦、老師啦),想透過恢復體罰來遏止霸凌,在社會心理學的研究指出,懲罰(包含體罰)根本是沒效的,只有達到幾項特殊條件才能出現效果,社會心理學家認為,真實世界很少能合乎這些條件(因為很難被遵循)。這些條件有:「在攻擊行為後立即施行懲罰」、「懲罰的強度足以改變攻擊者」、「懲罰作法一致,而且受罰者自覺懲罰公平且合理」(三項缺一不可)。

當無法達成上述條件而對霸凌行為實施懲罰,尤其是懲罰被受罰者視為是不公或隨意的,或者看出懲罰者帶有敵意或憤怒,反而會導致受罰者產生報復思想,再度出現攻擊行為(攻擊誰都有可能)。這種時候,懲罰霸凌者等同於是鼓勵了另一次的霸凌行動。

2010年12月22日 星期三

我沒有異議


跟哈胖子在學校經營社團已經兩個月,這樣一個擾亂學校文化的團體,說來諷刺,它讓我更自覺為亞洲人,在此之前,我根本不在乎學校,除非它影響到我,實際面而言,過去我跟學校的關係就是期中期末要考試、導師在期中時會因為預警系統而跟我連絡、看看學期成績單、選選課,如此而已。

正常來說,一般學生對學校應該有比我高許多的聯繫感,起碼班級的組成就是一個銬鐐,同儕關係會同時營造出班級意識、以至校園意識。但我沒有,因為我是怪咖,是個鬼隱的阿宅,學校能認出我的臉的人一隻手數得出來。而現在,社團聯繫了我跟學校之間的關係,亞大在我腦中耗掉了更多記憶體。

亞大的不學無術丈量室,據說現在已經成為學校行政高層皆知的團體,只因為我們碰了「很敏感的服務學習議題」,他們只看到徵稿文宣就緊張兮兮,有什麼好敏感的?對學校來說所有公共討論都是敏感的對吧?真是保守到令人吐血。很好奇如果我們碰了亞大的廣告花費議題,是不是校長跟創辦人就要跳腳了?全國學權倒數第四的學校,果然夠格。

社團的經營過程一直讓我很焦慮,不管是理念方向的拉扯,或者細部技術的掌握、組織中每位成員(所有人,包含我自己)的基本能力,讓我對組織的想像一直處於不穩定的狀態,對於我們這樣一個想要處理(任何形式的處理)公共議題的社團,我們的準備很明顯還不夠,而要克服這個問題,想必也是一個大工程。

我原本以為比起烏鴉邦這種組織,校園社團經營起來會容易得多,不過事實上並沒有,它有全新的難題要克服;白手起家地弄了兩個月,沒有任何經驗傳承或既定模式,過程中的確讓我看見了許多意料外的困難。而這些困難也不是隨便問一下其他學校的組織經驗就能解決,因為先發跟中繼在意的事不會一樣,無法一概而論。

我對我自己的態度也很迷惘,目前為止,社團被提出來的議題都讓我感覺無法奮力一搏,我已經腦殘到如果沒看見或無法想像存在的真正強烈的受迫害者,我就不為所動,多半只能配合行事,動力相當貧乏,以往那種看見有點不合理的地方就氣憤的心態好像已經被我的冷感吞食,有點像某些社運分子會說的:「校園議題是小兒科,真正重要的都在校園外頭。」也許是吧,不過我也沒這個資格這樣想。

前陣子到東海大學跟人間工作坊做組織交流,讓我稍微理解了類似性社團的運作樣貌,面對各式公共議題,他們有足夠的能力與動機(準備)來推動,這是我觀察到的我們兩個社團之間最明顯的差距,但是,這也不是單純的我們要或不要變成人間那樣的問題,評估上我們還有很多面向必須角力思考,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社團基本動機不一樣。人間的成員相當優秀,看到不少人把重心都放在社團(或相關的話題)上,是相當成功的組織,這點我們學術室暫時還辦不到,也算是我們需要「準備」的項目之一。

這次交流跟我預期的差不多:我們的確沒給些什麼對人間有用的東西,他們頂多只是知道我們在幹嘛而已。而且對我們的東西也相當客氣,沒有給予比較直接的「指教」,舉例來說,我相信解影對學術室經營議題的策略,態度上沒有跟人間放在同個(或類似的)水平對待,這點我從解影評價人間的議題操作中觀察的到。

活動最後也請來了亞大之前的異議性社團,田中央的學長莊程洋,他分享了一些田中央的歷史與心路歷程,他對議題對象的態度,讓我深刻體會到了一位社會行動者的高度,雖然類似的說法我在老翰那邊也曾聽過,但可能是表達方式、細節或者話題的脈絡不同,這次的體會特別強烈,當下就是熱淚盈眶,這件事讓我心裡留下了一個疙瘩,我會好好珍惜思考,那可能會是我在這條路上重要的態度轉折點。

黑水溝來訪亞洲時,提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基本觀念,就是做事的目的要弄清楚,如果某種手段更能夠達成目標,那就不應該用其他手段去做,除非有成本考量。這讓我重新檢視了學術室的所有工作,雖然那應該是基本常識,但原先還是忽略掉了,或者說,沒這麼清楚地從這個脈絡來思考,一閃神就會偏離軌道。我覺得這是一個重要的提醒,一樣謹記在心。

原先我對與其他異議性社團的交流十分不看好,就結果來說,也的確造成了一些社團內部的焦慮,不過這幾次下來,就我個人而言收穫算是相當明確,感謝洛書、書偉、守禮與人間的各位,以及老翰跟咖塔,你們最棒了!(舉高高)

2010年11月8日 星期一

秋鬥台北



台中車站附近的塗鴉。



北捷的亞大廣告,這是新的位置,另個地方的廣告可能還在。



我去參加了秋鬥遊行,這棟建築物是台譯版《文化干擾》電影的封面。



哈拿。



黑月。



晨星。



牧羊人。



潔霜‧老澤。



草泥馬。



S。



世界和平。



隨拍的短片。

其他的照片可看下方投影片(先點一下黑色邊緣再播放)。

2010年11月4日 星期四

住在極誤動匙的大叔返老還童



在極誤動匙,我設計了四個人的樣子。



後來BUDU把我的樣子改變了形象,從大叔變小屁孩。

近雜照片兩枚



宜蘭家附近的機車行牆壁。



學術室的深夜談。

2010年11月2日 星期二

非語言行為的喇低賽


我最近在讀一些非語言行為的研究資料,探討的是藉由支體動作與表情的情緒線索,可以知道或推論對方的心理狀態(感到快樂、焦慮、有自信、強硬、生氣、疏離、反對等等),而當言行不一的時候,我們還能察覺對方可能在說謊。

說是「推論」跟「可能」,是因為這種判斷技術並不是那麼容易(尤其是臉部辨識,有很多假象),很多時後無法從單一線索就能斷定對方在想什麼,而必須靠對話引導、多重一致的線索,以及自己細微的觀察能力訓練,才能比較可靠。


現在我平常在外,就會不斷盯著別人瞧,看看對方的一舉一動,有時候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仍然覺得有趣,然後把某些印象放在心裡,等待某天找到解答。

前幾天回宜蘭,很無聊地跑到一個推廣宜蘭米的活動場子,現場可以免費吃一些東西。在開幕儀式時,前面坐了兩排人,一排是縣政府官員,另一排是主辦單位的負責人,上面照片就是縣政府官員的那排,有三個,其中一位在台上致詞。

從開幕一開始,我就發現這三個人坐在椅子上時,都很一致地把手放在大腿的內側交扣,從頭到尾除了一時性的伸展,這個姿勢都沒變過,我不知道這個動作代表什麼意思,不過倒是有印象《Lie to me》影集裡有提過,男人坐著時用東西遮蔽在生殖器上是一種自卑的表現,用的範例是蔣介石以前在開羅會議上的影片,網路上應該找得到,不過我懶得找,所以放照片就好:


照片中的蔣介石雖然在跟羅斯福談笑,但其實影片記錄上,看得出來蔣介石與他們的互動並不是很好。雖然說,脫帽後帽子肯定得放在腿上,可以選擇的位置不多,不過照片中的邱吉爾也把帽子脫下,但卻非放在生殖器上面,而會議似乎也不一定要脫帽,因為我也有找到邱吉爾坐在同個地方戴帽的照片。

「用東西遮蓋」跟「用手遮蓋」不一定有著相同的意義,而且手的姿勢也不那麼準確地能說那是一種「遮蓋」行為。我目前還沒完全看完可得的相關資料,所以還無法判斷這個行為到底是什麼意思。回到宜蘭米的場景,有趣的是另一排人的對比:


這排傢伙是活動的主辦者、負責人,他們的姿勢清一色都是兩腳張開手掌放膝蓋(有個人剛好在動來動去所以沒拍到一般姿勢),跟另一排的縣府官員兩腳較緊比起來,這排的人的姿勢呈現得比較輕鬆。腳明顯張開在非語言行為上的意義是領域主權宣示,對他們來說,這個場子是他們的地盤,即便政府官員在位階上比較大,也會有這種看起來是地域上的差異。

國內似乎沒有非語言行為的相關研究,這點很可惜,我所找得到的資料都是外國翻譯,而且翻譯得還很少,也著實體驗到自己英文爛的遺憾。

2010年10月23日 星期六

政治人物的伎倆——關於選民的心理需求

通常我們會說,政治人物很會操弄群眾:玩弄語言、作秀、討好民意、媒體利用等等,選民多半被其影響而渾然不知,以為那些訊息都是真誠的。這件事很朗朗上口,甚至談起來很一般論,因為我們從來沒仔細想過那些操弄過程的細節技術究竟長什麼樣子,而政治人物是否又真得像想像的那樣,精心地策劃每個步驟與說的話好讓選民上當?

這個問題當然讓心理學家感興趣,而且研究成果豐碩。它被收編於社會心理學範疇,態度、說服、影響力皆與其有關。不過我目前讀的文獻不多,在這裡僅作簡單地分享:「在某種情況下,選民特別容易受政治人物打動。」

在談論這個核心話題前,我先說一下關於「影響」在心理學界的一個基本共識,那就是,影響力常常發生在我們意識水平之下,我們以為自己做了一個「自己所思所想(或者說,就是認知功能)」下的獨立判斷,其實許多時後並非如此。

簡單地說,我們「意識不到」那些影響我們從事判斷的各種力量。像是演講者的笑容會增加他的說服力、廣告音樂讓人感到愉快導致購買的機會增加、對喜歡的人的意見有所偏好。心理學家也發現一個令人絕望的事實,那就是即便擁有夠強的獨立思考能力,這些力量仍然肆無忌憚。

歷史學者老早就發現一個關於政治人物影響力的背景條件:「亂世出英雄」,它的理論脈絡很簡單,只有亂世,有才能者才會「有事做」,而太平盛世之下才能就無從發揮,或者發揮得不夠淋漓盡致(導致讓人忽略)。心理學家同意這個觀點,並更進一步釐清為何追隨者願意扶持英雄,以及偏好擁有哪種特色的英雄。

需要注意的是,所有英雄都必須有追隨者才能成為英雄,即便是那些死後才留名的偉人,也是因為後世追隨者的存在才進而被稱為偉人。換句話說,追隨者塑造、扶持英雄是一個必要條件。英雄的誕生,意味著「非追隨者」變成「追隨者」的情況會大幅增加。想一下,民主制度下的政治人物最愛這個了,不是嗎?「政治人物若要獲得新的支持者,那就把自己弄成英雄角色」。

當我們面臨一個陌生的新環境感到焦慮,或者當我們面臨一個危機,在我們自身無法解決的前提下,我們會迫切希望出現「指引者」,這種心理需求是人的天性,我們會比其他情況下更樂於接納指引者,進而追隨他們。宗教與政治力量時常會在這種情況介入,對世界末日或死亡的恐懼、不確定感,或者面對失業、戰亂、離婚、流行病,人的心理會特別脆弱而易受影響,這時候只要有人提出突破困境的願景,就會迅速地受其引誘。

比起在平穩的國家,有問題的國家更容易出現英雄,因為國民心理是脆弱的,迫切需要指引者;一個顯而易見的例子是,小布希在美國面臨了911恐怖攻擊後,人民陷入恐懼,他的民調支持度瞬間爆升了40%,然後隨著時間推進又逐漸掉回原本的水準。微觀而言,這個心理現象也會發生在戀愛跟組織團隊上,失戀的焦慮讓關懷者好感度顯著上升、組織遇到困境或者剛加入一個新組織有不安感,那些有願景的人會比起以往更受到青睞。

心理學家也分析,有魅力的領袖在危機出現時更容易有發揮影響力的空間,因為遇到危機時顛覆以往的制度程序是可被人民接受的,如果是平常時後,這種做法很容易受到批判。而當行為可以顛覆以往,那麼就能做出許多看似新願景、有決斷力的判斷,這會強化人們對領袖的依賴感。

危機、困境、焦慮造成人的判斷失常,對他人的依賴也連帶加強,雖然是無可厚非的事,但我們大概還是需要學習冷靜以對,以免被有心人趁虛而入,偷走你的心,啾啾啾。

2010年10月5日 星期二

三張舊照片





2010年10月1日 星期五

用漫畫夾斷小黃瓜的霸氣!!



最近海賊王停載了一個月,而就在昨天出現了最新的第598話,這一個月在海賊王的世界裡整整過了兩年,透過各自的自我修練再重逢,轉眼間人都變了,這大概蠻具有挑戰性的吧,要把所有重要的角色畫成熟、變成有修練的樣子,可能讓讀者無法接受,它也不像七龍珠那樣是用變身的方式(還可以變回來)來做。



不過,看來反應還不錯,我也覺得很OK。這次停刊一個月把大家急死了,598話剛被釋出,網路上不專業的轉拍版本就被熱烈討論,而當熊貓的漢化版出來後,更把熊貓的論壇擠到根本連不上。



說起來我覺得最近的海賊王描述視野比較廣,尾田帶了好幾次上億新星的鏡頭,是說主線很快就要與這些人交鋒了嗎?就這樣斷掉他們然後跑草帽海賊團主線,感覺又怪怪的,當然,不斷提醒這些人在做什麼,也是超怪一把,這應該沒辦法持續太久。



「各自修練後兩年後見」的梗在前陣子也被銀魂拿去用,海賊王、銀魂、家庭教師這三部的動畫一直是我長期關注的大眾向作品,而且動畫都已經數百集了,不過沒多久前銀魂的動畫停了,而最近家庭教師也停了,真是人間冷暖。現在只好靠漫畫追後面的進度。



家庭教師的動畫版結束於未來篇事件完結,我看完之後就很好奇,究竟都已經打完未來這個掌握平行世界的超強的對手了,主角們已經強到不像話,那回到過去之後還能遇到什麼更強悍的敵人?這在劇情設計上也是個難題,結果天野把匣子留在未來,然後再加上因為穿越時空導致的影響讓新敵人掌握了全新的力量(戒指因穿越時空的地震出土),讓武鬥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



我蠻喜歡家教新出場的人物設計,銜接著未來大戰的落幕,劇情也挺緊湊地持續發展,而沒有來個老掉牙的輕鬆日常生活篇,家教真不錯。

2010年9月24日 星期五

初音MIX

2010年9月21日 星期二

腦科學的第一堂課

常在噗浪上跟我喇賽的人應該都知道,我這學期在學校修了一門「腦科學導論」,我第一次接觸「腦科學」這個詞是在四年前,那時候看了川島隆太的書,因為覺得裡頭的實驗成果很有趣(失智症的治療、fMRI的影像分析),很快就掌握了這門學問的概觀。而在三年前,又再度看了久保田競(川島隆太的老師)的腦科學研究書籍,加上自己對聰明才智的追求,腦科學研究成為我一直以來關注的話題之一。

這次修了這門課純粹是意外收穫,因為我完全沒想到學校竟然會開一門這樣的課,而且是心理系開的。我對心理學積極地感到興趣也不過是這半年來的事,雖然在上個學期修社會心理學專題時有稍微瞄到fMRI的研究實驗,不過也只覺得應該只是「小運用」而已,不至於有太大的關係,但我現在才知道這個儀器有大半的成就都發揮於心理學領域,另一半則是腦醫學。

腦科學其實沒有談論到如何提升聰明才智,但日本的這兩位腦科學權威,似乎把「腦袋的健康」詮釋為聰明才智的培養,我認為有待商榷。他們的研究主要著墨在如何把不健康、受損導致運作不正常的腦袋(當然,包含因此變笨)恢復為一般水準,而並沒有進一步研究如何讓人從一般水準變成真正聰明的方法,雖然他們宣稱怎麼樣的習慣、飲食與該注意的事是可以「讓腦袋變好」,但並無明確的證據能因此而讓人特別出眾,好比說,考上一流大學,或者參加國際數學競賽的程度。

提一下fMRI是什麼,大家其實應該都有看過,就是一台大大的機台,人可以躺在上頭,然後頭的地方可以伸進一個圓形的空間裡,接著掃描腦袋內部(全身掃描好像也行),就是這個儀器。不過類似的東西不一定叫fMRI,也可能是MRI或PET,都是將腦袋內部影像化的機械,而fMRI是比較先進的。

我修的這門「腦科學導論」是比較偏向心理學應用的,跟我以前接觸的川島或久保田研究的範疇不太一樣(他們偏醫學的)。「腦科學」是一門統合學問,將所有科學化的「關於腦袋」的研究系統集結起來,就是腦科學的全貌。對醫學方向的腦科學家來說,不用fMRI、MRI來做腦科學研究已經是過時的了,他們認為這是全新的技術突破,過去依賴的其他研究方法(如解剖、破壞之類),已經走到盡頭無法有新的進展。

認知神經科學,就是腦科學裡頭的心理學領域研究範疇,認知神經科學家其實就是心理學家(認知神經科學屬於心理學的一支),只是他們的研究靠的是「科學儀器(尤其是fMRI)」,並且以認知心理學(人的思維、推論、記憶、感知、決策等等的心智研究)作為研究基礎。國內的知名認知神經科學家大家都認識,就是曾志朗跟洪蘭這對夫妻,雖然我討厭他們,不過他們的確是國內這個領域的優秀權威學者(雖然我目前知道的他們做的研究都蠻無聊的),你也能在一堆心理學書籍(不限於認知心理學)看到他們寫的推薦序,或者根本就是洪蘭翻譯的。

國內的腦科學研究機構主要由陽明跟中央大學主導(曾志朗跟洪蘭就在裡頭),再來就是有自己醫院的學校,腦科學的相關設備還是必須依賴醫學資源才有辦法支撐,一台fMRI要價就要數千萬到上億元台幣,國內沒有任何心理學系所能有辦法自己搞到這種東西。

這門課的老師教得算普通,有些概念講得不夠精確讓人容易產生誤解(因為我稍微懂點皮毛,所以知道老師說的有問題),而且很囧的是他在前半部課堂宣稱等一下會找大師來演講,而且還是洪蘭,我當場差點沒噴飯,結果到頭來他所謂的「找來演講」只是讓我們看演講影片而已。老師你累了嗎?

這個演講我剛好有在網路找到,在下面分享給大家,洪蘭說話胚拉胚拉超快的(不知道有沒有剪接),不過內容還蠻有趣的,有提到MRI的測謊功能、男女生的腦袋差異造成的行為不同等等,看起來是蠻老的片子,裡頭提到的睡眠的研究跟我前陣子讀到的不一致,不過據我所知,腦科學家並沒有整合其他領域的睡眠研究(久保田的書提到的睡眠也跟洪蘭的說法差不多),而是光看影像判斷腦部活動狀況來評價睡眠問題,這點蠻可惜的。

2010年9月15日 星期三

開學的最近


◎暑假最後半個月我又回來台中,在宜蘭生活真的很累,因為自己要做的事很多,卻會被家裡的生活習慣規束,導致時間沒辦法依照自己的需求來彈性分配,加上我的房間算是挺熱的,做起事來都心浮氣躁。雖然規律生活感覺比較健康,但那也一直讓我分心,我完全不敢去碰需要專心或全力以赴的事情。

◎我最近得了痛風,這是第二次發作,第一次是在暑假之前,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就是痛風,我以為純粹是腳扭傷。初期的痛風有高達八成都發生在腳姆趾根部的地方,感覺就像吃了蘿蔔乾一樣,外加刺痛的感覺。那個位置是走路時的重要施力點,所以現在走路都只能用腳緣行走,而即便用腳緣,壓力還是會傳到疼痛處,得小步小步地慢慢走。第一次發作的時候我記得有長達一兩個禮拜才會自動好,這次我有自己買成藥吃,不過目前還是會痛,即便我已經吃完了二十顆藥。我沒辦法去看醫生,因為公車八成會弄爛我的腳。

◎最近我用全力在極誤動匙寫了一篇《東之伊甸》的動畫分析評論,有一萬五千字的規模,為了這篇文章,前後大概花了我四、五十個小時的工作時間。文章以分析為主,弄懂故事在表達的思想,評論的部分則相對少,後來想想有些評論角度是可以再加進去,不過目前沒打算寫。自從之前在巴哈被婊評論與分析的差別後,我就一直在想評論到底是什麼,我甚至不太有把握做出好的評論,目前為止,我比較擅長分析,評論讓我有點卻步。

◎我看書的次數又變少了,在宜蘭很多事都不能做,所以會比較有時間看書,看書這件事的彈性比較高,不會被時段長短影響。在台中這裡,因為時間都塞滿滿的,空閒就變少,看書對我來說相對比較不重要,所以不是優先選項。我希望開學後還是能多看一點,利用上學日的空餘時間關在學校圖書館。

◎當了半年烏鴉邦的社長,直到最近我才漸漸感受到社長應該有的想法與責任,這是以前從未體認過的,我很高興我想通了這點。社團目前有些小問題要思考,希望下半年能逐漸克服。

◎唉,好想要個舒適的桌椅。

2010年8月27日 星期五

暑假近雜



宜蘭雜拍,下星期二就要去台中了。

在宜蘭生活總是覺得很累。



烏鴉邦上次816活動的攝魂照,我忘了拍後來的潔霜。

因為是隨便拍的,照片不清楚,所以改成黑白。



筆電嗡嗡嗡。

2010年8月26日 星期四

關於「全學盟」,以及我的幾個想法

「全國學生與校友聯盟」是最近突然在深藍論壇籌組起來的網路學生組織,議題對象是教育改革,全學盟之所以被促成,其導火線來自開花的反十二年國教文章(反對沒有分流競爭的高中職教育),這篇文章在開花的部落格,以及深藍論壇中的許多版塊受到熱烈迴響,在這篇文章末,開花也提出了他希望組成一個「全國高中職學生聯盟」(注意,跟前面提的不一樣),成為全國性的學生意見表達團體;開花對全國家長聯盟感到失望,因為他們不為學生發聲,甚至站在學生的對立面,所以希望學生要自己發聲。

「全國高中職學生聯盟」的目標,應該可以推測為兩件事:一、反對現制的十二年國教。二、在教育改革議題上代表學生發聲。一的成分應該比較高,因為開花的幾篇相關文章多半著墨於十二年國教問題。在迴響者的催促下,開花也擬訂了初步的聯盟策略,就是要大家積極投稿民意論壇,「提出自己的意見」。

後來mose突然撰寫了聯盟草案(但我不確定這是否有跟開花討論過),並將名稱改為「全國學生與校友聯盟」,這份草案像是組織章程,而在目的上草案寫了「替學校和其學生爭取福利」,並未提及對十二年國教的立場,而這個「替學校和其學生爭取福利」也跟原本的「教改議題上代表學生發聲」有微妙地差別。

草案由mose公開於深藍論壇閒聊版,後來經歷了三百多篇回應的討論,在短短的時間內即決定成立獨立的網路論壇,號召所有願意參與組織的學生加入,論壇會員人數目前已達35人,算是頗有規模。(論壇網址:http://twstudent.summerhost.info/forum/index.php

在聯盟草案的討論串,主要並非是討論草案本身,而比較多是討論組織實質的形式架構,以及有志者之間的意見協調。感覺起來,開花在其中的主導角色並沒有十分明顯,反倒是有幾位高熱誠的成員主導討論了整個組織的輪廓與初步做法。因為討論進行得太快且太零碎,我沒有完全看完那三百多篇的回應,不過看起來他們決定了先成立網路論壇,並且逐步統整內部(包含十二年國教議題)的教育立場,然後打算以後再談行動。

其中一位重要的主導者是虛數方程,他跟我是以前在「第三種知識分子」的合作夥伴(現已轉型為「思維腦」,不過虛數後來就沒再加入了),虛數、開花,以及其他比較明顯的主導者看起來對十二年國教的想像都不一樣(例如,虛數是反對現在就進行,開花是反對沒有分程度的教育),而在新論壇十二年國教組織立場的討論串裡,看起來也有點破碎(像是自由討論),感覺不容易在短期間內建構論述出來。

以上是目前的組織概觀。我對這個組織一直抱持著高度興趣,但還是自律為旁觀者,因為不希望自己的組織經驗與立場觀點影響了這些人,不過我還是會在無關緊要的地方偶爾插句話。但是這篇文章某種程度上也算破了功,我看就隨便吧,噗。

這個組織(包含響應者)很明顯有非常大量的人對十二年國教的論述掌握得不夠清楚,甚至連基本概念都有錯誤認識,比如說,很多人以為十二年國教是十二年的義務教育,或者政策刻意要「取消」、「消滅」明星高中。如果要打十二年國教議題,我建議組織人員好好把政策網站的資料看過一遍,不然到時候鬼打牆會很尷尬。

全學盟看起來打算以網路作為主要發展形式(目前的籌備、議題討論都是在網路進行),我認為這十分不妥,經營論壇跟經營組織是兩件工作,把組織的擴張主力投注在論壇發展上,若沒有夠強的經營策略或人脈,論壇很快就會鴉雀無聲而歸於停擺,而更重要的是,藉由網路籌備討論來進行組織規劃亦是容易三分鐘熱度的,網路需要的就是長期、定時互動,只要有哪一階段突然大家都沒點子沒想法,就很可能永遠中斷下去。

組織若非依賴強烈的企圖心與持之以恆,在網路幾乎難以生存,我覺得定時的實體會議(出來見面的那種)所累積的情感聯繫才能有效抓住更多成員的組織向心力,組織因此才能穩固運行;我看過太多網路崛起的議題組織紛紛瓦解(動漫的、人文科學的,還有我自己經營過的),這不是說不該使用網路,而是說網路可以作為連繫與組織發展的管道之一,但不能當作是唯一的。

我很樂見全學盟真正發展起來,現在的教育改革一直都欠缺學生的意見,這完全不合理,學生是教育政策的直接被影響者,一個正常的民主國家,都該讓政策被影響者參與決策,這也是民主制度的基本價值。

2010年8月22日 星期日

偉大教育政策《子民教育大綱》原案暨說帖

文/民神宗


自從盤古開天闢地以來,人世間就充滿了罪惡,人性本惡,也因此我們必須透過教育來教化人民,學會天地人文道理。正邪對立早在宇宙之始就出現,這意味著它們就是世界的本質,我們無從消滅,如果消滅了,世界就不再是世界了,我們將會無所適從。

朕本著民吾同胞,物吾與也的偉大情操,擅自頒布了《子民教育大綱》,卻迎來眾卿痛罵,實深傷吾之心也,吾日理萬機,憂國如憂己,豈乃丞相所言「鴨霸不講理」?朕召集眾卿,娓娓道出教育之根本乃孔丘禮樂之說,男男女女,君臣父子,長幼有序,因此女子聽男人言,男人聽朕言,得出女子聽朕言,實為邏輯之必然,吾為國大業所訂之規矩,何嘗有錯?

丞相痛陳朕胡扯狗屁,朕因愛眾卿而忍辱負重,乃所謂正朕之衣冠不得羞怒。然自先王以來,女子一向輕賤卑微,朕讓女子與朕同寢,從事教育學術之交流,乃正氣凜然、為實現性別平等之大義,吾同全國女子進退,試想其結果如何?必是女權大鳴大放!犧牲朕之尊貴換百姓之幸福,朕勢在必行之氣無人能檔!

願眾愛卿,聽吾之言,勿再推辭,以公平正義與法治人權之大旗,橫掃全國!想必成歷史之偉業!

—————

發起人:民神宗

審案者:第一丞相

審理結果:最高級駁回

理由:吃大便。

2010年8月20日 星期五

烏鴉邦史暨考古研究概論

‧草創期/烏鴉邦人文平台(2007/03~2007/12)

2007/03/31,那時候我應該是大二上學期,人在新竹。我在深藍個人版某個版塊丟了一個邀請文,文裡寫到我跟小幽想組成人文團隊一起辦雜誌,而首先的目標是發展電子報跟部落格,透過創作來累積文章。更早的構想討論已經不可考,這篇文章大概是可以找到的烏鴉邦的第一篇文獻。

起初有這個合作構想應該是來自於人文版的互動,那時被邀請的人通常是人文版討論活躍的人(不過有幾位不是),我忘了當初邀請的基準是什麼,不過那時大家在人文版的砲火都很猛烈,在烏鴉邦成立的前後,人文版的重要討論話題是「人文版的定位」,也就是:「什麼是人文?」被邀請的洛書、小幽、我、白鹿、晨星、翔宇、冬風軒都多少有加入論戰。

這個團隊的活動方式都是透過網路,而深藍個人版就是我們對內對外的活動基地,希望藉由創作來塑造讀者的「人文關懷」、分享自己關心的事,我們對人文的理解很廣,文學、歷史、哲學、教育、政治、經濟、法律、媒體等等,包羅萬象。我們分工寫文章,也對外徵稿,這是這個團隊主要的工作。

烏鴉邦的命名在一個月後,那時提案的名稱有三個:「烏鴉」、「烏鴉邦」、「鴉國」。最早先的提案是小幽的「烏鴉」,引自胡適的詩,而英文版本的「crowtopia」則引自「理想國」,那時小幽還附帶了一個副標題:「在世界的強風中展翅,碎羽間看見真實」,超夢幻的這樣。而另外兩個名稱是白鹿根據小幽的提案轉化出來的。「烏鴉邦」得到六票,「烏鴉」兩票,「鴉國」零票,就誕生了。

文章零零落落地發佈了幾個月,這期間團隊的事務大家參與的並不積極。一直到九月底,小幽辦了一場對外的網路上的討論會,主題是「島國殺人事件:誰才是劊子手」,也就是蘇建和案的討論,報名參加討論的人有七、八個,不過回應了二十篇就沒了,大概是大家都沒梗。

後來一直到了十二月,烏鴉邦幾乎是停擺的,在月底,我提出了新的計畫:「裏想箱(Dream★Box)補完計畫」,由我跟小幽,以及另外兩位原先非烏鴉邦的成員:B福與馬糕,著手經營,而舊的烏鴉邦就保持停滯。


‧陣痛期/裏想箱人文平台(2007/12~2009/12)

裏想箱計畫是一個轉型計畫,理論上是由烏鴉邦拉出來的一支,但實際上烏鴉邦這時候就等同於「倒了」,而裏想箱的實際經營過程也沒有特別提及烏鴉邦,感覺起來它比較像是新的東西,而不是烏鴉邦的延續。

裏想箱是一個自架的自費論壇,而沒有附屬於其他機構(像是深藍,或者免費的論壇提供者),裏想箱的主軸在「討論」,而非創作,論壇形式可以吸收更多參與者。我們開了很多版塊,教育、時事、法律、政治、哲學、歷史、文學、心理、社會參與等等。前半期發展得都還順利,有約兩百位會員,論戰到處都在發生。

裏想箱的目的跟烏鴉邦人文平台很像,一樣希望培養更多人的人文素養,以及關心社會的心,我嘗試設立了一些機制(自我學習、引導人等等),不過大部分沒有成功或者沒有效果,所以裏想箱基本上就是一個「論壇」,跟其他論壇的發展一樣。

不過畢竟這個論壇只是個學術論壇,人潮跟宣傳能力有限,中後期之後,討論漸漸減緩,光顧的人也越來越少,之後就變成一堆蚊子版。經營了兩年後,裏想箱就在2009年十二月底暫時關閉,什麼時候會再開還沒有打算。


‧革新期/烏鴉邦人文或社會團隊(2008/09~2009/09)

由小幽重拾「烏鴉邦」這個名稱,在08年九月宣佈成立一個實體組織,希望把人從網路帶出社會,藉由實際面對面的討論,來促發更多人關心社會、參與社會。「重要的不是我們能影響多少人,而是我們能不能促進少數人養成對社會人文長期的關懷。」道破了小幽此時對烏鴉邦的建構思考。

從「烏鴉邦人文團隊工作室」、「烏鴉邦社會人文學社」,一直到「烏鴉邦學生社會學社」,這些名稱的改變多少與我們團隊重整理念有關,不過這期間我們的主旨並沒有偏差太多,改名的目的大致就是揚棄人文避免誤解,以及著眼於學生,讓名稱更接近我們的宗旨。

我們辦了許多實體活動,升學分享討論會、各種議題的討論會、寒暑假營隊、社員大會,以及一些內部的活動籌備會議。這期間認識了新的夥伴,也讓成員之間連繫得更密集,而不像網路組織鬆散的樣子。

2009年八月,我們促成了一場馬公高中學生受校方與教育部不當待遇的抗議行動,這件事讓我們離開了網路與咖啡廳,直接到教育部前面拉布條、拿大聲公嘶吼,也有了與其他團體的第一次合作經驗。

也因為此次行動,讓我們烏鴉邦有新的改變,於八月底,我們在台東舉辦的社員大會,重新擬訂了社團方向,把焦點著眼在「校園民主」,改名為「烏鴉邦中學校園民主促進會」。


‧近期/烏鴉邦的校園民主(2009/09~現在)

我們在意中學生在校園裡頭所擁有的民主環境,中學的抗爭事件與校方的打壓是所有教育階段最明顯不過的。我們期望把自己的力量運用到學生權益身上,更對校園民主化提出訴求,所以我們建構校園民主理論、撰寫給校園行動者參考的《校園民主行動手冊》、企圖報導校園議題,以及建構「校園民主平台」。

從過去著重於藉由討論會影響他人,烏鴉邦轉變為對校園民主議題從事捍衛與行動的工作。當然討論會、營隊這些活動還是會持續進行,我們也藉由活動設計的構思,來嘗試讓參與者有付出行動的可能性與動機。

過去的討論會只要是社會議題都可以,而著重校園民主以後,討論會就比較以教育類、校園議題類的方向去設計;我們辦過的兩次營隊性質就有非常大的不同,第一次的營隊主題是社會參與,我們談樂生、談野草莓、談媒體、談社子島,而第二次營隊則是談校園行動與實踐,我們讓學員分享自己的校園經驗,談校園民主的概念、學生權利的法律、實做校園民主攻防戰、表演劇場(一種社會運動的訴求方式)、寫行動企劃,是跟前次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烏鴉邦還能幹嘛,就待各位繼續發掘了。


(本文為2010/08/16,「烏鴉邦衝殺小」活動講稿)

2010年8月19日 星期四

關於睡眠充足的研究

前陣子有個很聳動的新聞,上頭寫說人一天要睡七小時,多一點、少一點都不行。不少人應該都知道,新聞通常只會告訴你完整版本一半不到的訊息,有時候還摻了很多胡扯,要嘛起因於記者看不懂學術或專業報告(法律判決的解讀常常就會這樣),要嘛就是記者故意混淆視聽或斷章取義。

但是,我不是說「一定如此」,只是要聲明,根據我看到的研究資料,我只知道睡足七小時是基本的,若少了一些時間就會有嚴重的影響,但我沒看到(也許真得只是我剛好沒看到)關於多睡一點有多嚴重的說法,我只知道,如果人習慣性地睡太久,那很可能是因為身體出毛病,而非睡太久會「導致」毛病。

台灣學生晚睡早起,在學校早自習渾渾噩噩是稀鬆平常的事,有些老師甚至鼓勵學生早點起來唸書,以為早起讀書就對學習多有幫助,早自習之所以存在,正是因為教育專家相信這是唸書的黃金時段,我們已經把這件事當做鐵律常識。不過,實際上我並不知道這個理論是不是對的,但我可以補充的是,即便它是對的,我們平常使用的真實狀況根本不會讓理論成真,反而還會有更強烈的反效果。

睡眠跟腦部發展有重要的關係,人平均到二十一歲,腦部都還有成長(這並不是說,平均二十一歲以後腦部就完全沒有生長新的細胞,而是說重要的發育會開始停止)。研究者指出,腦袋發育期間的睡眠問題,會造成腦部永久損害,而且不是像大人下次多睡一點就補回來的那種損害。

以色列特拉維夫大學的Avi Sadeh是睡眠研究專家,他做了一個實驗,對象是七十七名小四跟小六生。小孩被隨機分派兩種指示,一個是連續三天早早上床,一個是連續三天熬夜晚睡。小孩每個人都會配戴睡眠記錄儀,以確保早睡組真實睡眠時間比平常多三十分鐘,而晚睡組則少三十分鐘。

三天過去後,Sadeh讓小孩都測驗「魏氏兒童智力量表」(我沒研究過這個量表,不過看起來是挺專業的量表,因為它的結果有不同性質的智力指標;腦科學界一向駁斥大多數智力測驗參考性,理由是智力測驗只能反映出部分傾向的智力能力,而非全面的,而且智力測驗可以因熟練題型而越來越高分,對評估一個人的腦力沒有幫助,詳情可參考川島隆太或久保田競的書),實驗結果讓Sadeh大為驚訝,兩組學生的落差,比正常情況下相隔兩個年級的落差還大,換句話說就是,沒睡飽的小六生其相關智力能力只跟正常的小四生一樣。Sadeh下的結論是這樣:「三天少睡一小時,換來的是認知能力減損兩年發育的程度。」

有許多研究都跟Sadeh的結論類似:「睡眠加減一點點,腦力表現差很多。」也有研究指出,光是讓幼稚園生把睡覺時間往後挪一點(睡覺時數不變),就能造成IQ測驗下降七分的效果。維吉尼亞大學Paul Suratt研究小學生睡眠差異對語文測驗的影響,他提到:「睡眠不足對兒童的智力傷害,就跟鉛中毒沒兩樣。」

明尼蘇達大學的Kyla Wahlstrom統計過該地區的七千名高中生發現,A等生平均比B等生晚上多睡十五分鐘、B等生平均也比C等生多睡十五分鐘。這個實驗同樣在羅德島被其他研究者做過,數據結果完全一樣。(雖然,我猜這也可能有其他影響因素,好比說,對學業重視程度不同的學生,其額外興趣消遣或家庭生活習慣可能不同,因此造成睡眠長度的差距。)

功能型磁核共振成像(fMRI)是現代用來研究腦部的重要儀器,它能分析人腦在任何時間的腦內電氣變化(好比說,電氣集中在腦前額葉皮質區,那這個人就正在從事高度分析思考,你也能在川島隆太的書看到詳細的相關介紹),科學家發現,小孩因缺眠而疲倦時,連老師剛教的內容也記不住,腦袋神經細胞喪失彈性,無法形成新記憶所需要的新神經鍵。

在生理的研究上,缺眠會減損身體在血液中獲取葡萄糖的能力,而腦前額葉皮質區會因為缺少葡萄糖,而比其他腦袋構造更容易受影響。這個區域是人類思維能力統合的重要單位,關於專注力、分析問題、預測行動結果都是這個區域的工作。當腦前額葉皮質區失靈,會較難抑制衝動,抽象目標會被晾在一邊(像是讀書或思考),腦袋會讓人更被娛樂休閒所吸引(人在看電視時,這個區域幾乎是停擺的)。疲倦的腦袋會讓人思考轉不過來,例如明明知道答案是錯誤的,卻無法找到其他的路徑來解決問題。

睡眠能鞏固強化白天學習與經歷的各種知識記憶,白天學越多,晚上所需要的睡眠就越長。不同的學習與記憶(例如來自聽覺、語言文字學習、口語發音能力)會在不同睡眠階段被處理,好比學習新的生字,是由腦部的海馬迴組成,這就在入睡後的第一個階段(不會作夢的「慢波階段」)進行,換句話說,如果剛入睡被干擾,即便只是小噪音而不足以讓你醒來,也會造成學習效果變差。

關於慢波階段,未成年人與成人的情況完全不同,兒童與青少年的睡眠有四成以上都是慢波階段,因此對學習語言來說,這的確是人類的精華時期(成人則只有4%)。這個時期的一夜好眠,對學習大有幫助。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是,人類的不同感情的記憶由腦袋的不同部位處理:帶有負面情緒的內容,由杏仁核處理,而中性或正面的感情,則由海馬迴處理,缺眠對海馬迴的衝擊比杏仁核還大得多,因此,睡不飽的人,通常會想不起愉快的回憶,反而盡是記得糟糕的回憶。

柏克萊加州大學的Matthew Walker曾經做過一個相關實驗,他讓一群睡眠不足的大學生背誦一組單字,看看隔天他們還記得出現了哪些字;實驗結果是,單字中的負面字眼(像是「癌」),他們能記住81%,但正面或中性字眼(像「陽光」),卻只能記住31%。

許多研究顯示,睡眠問題對青春期的青少年階段影響最大。小孩的生理時鐘在青春期會發生變化,人類的睡意來自於大腦因夜色降臨所分泌的「退黑激素」,而青少年時期,會比兒童時期與成年時期晚約九十分鐘才分泌出來,換句話說,以往九點入睡的兒童到了青春期,即便十點上床睡覺,他也只能瞪著天花板。

退黑激素在睡飽前都會持續分泌,青少年一早被鬧鐘叫醒,會逼著他想睡個回籠覺,而且大約在第一堂課的時間睡意會再度降臨。但也有許多例子發生在開車階段(美國有許多高中生自己開車上學),美國一年約有十萬件「開車打瞌睡」造成的車禍,半數以上都是青少年,原因即是如此。

這些研究讓美國部分學區的教育單位有所動搖。明尼蘇達州的艾迪那學區即是一個例子,城裡的高中把上學時間由七點半延後到八點半,成果非常驚人,尤其對那些成績好的學生更是如此。在更改上學時間的前一年期間,該學區的一千六百名高三生的STA分數,數學頂尖的前10%學生平均分數為683,語文頂尖的前10%學生平均分數為605,上課時間調整後,這兩個分數分別進步到739與761(不過我不確定這個研究的對象是否是同一屆高中生)。上學時間更動後,學生們有許多這類感想:「感覺學習動機變大,而且較少感到悶悶不樂。」

同樣的政策也發生在肯塔基州的列辛頓學區,他們將早上的上課時間往後挪一小時,發現青少年造成車禍的的機率比其他學區少了25%。

許多人進入了高中就睡眠大減,根據研究,美國高中生在第一年(美國制度跟台灣不同,這裡相當於我們的國三生)有60%的學生每天平均至少睡超過八小時,但第二年卻降到30%。這些高中生的情緒因為睡眠不足而惡化,睡眠不足八小時,會讓臨床等級的憂鬱症發生率增加一倍,美國有八分之一的高中學生具有這種程度的症狀,更令人不敢想像究竟有多少高中生正壟罩在較輕度的憂鬱情緒裡。

很多學者指出,現代青少年的特點,例如常鬧情緒、容易衝動、不愛理人,其實都是長期缺眠的症候。這很可能告訴我們的是,我們以往文化所塑造出來的青少年形象(叛逆期),其實根本只是對睡眠不足的症狀扭曲罷了。

舉個例子,克蘭菲德是康乃狄克州的威爾頓居民,也是一位媽媽,她的兒子原本是個十足快樂的小孩,但一上高中後卻變成典型的木頭青少年,對什麼都興趣缺缺、任何意見都很負面,親子態度也十分疏遠。自從知道了睡眠研究科學家的研究成果,克蘭菲德就組成推動小組,積極遊說教育當局,他們果真把高中的第一堂課挪後一小時到八點二十分。

時間改變後,克蘭菲德宣稱簡直不敢相信:「我們的兒子回來了!」克蘭菲德提到,兒子會在早上蹦蹦跳跳下樓,一臉開心急著分享他在搞笑網誌《洋蔥》上讀到的笑話,SAT分數也大幅提升。「我認為,缺眠的害處簡直鐵證如山。」克蘭菲德這麼說著。

要把學校上學時間往後挪,阻礙非常多。高中早點上學,可以讓學區內的校車接送完高中生後再去接送中小學生,若要挪後,很可能就得多買校車。教師也喜歡在通勤時間以前開車去上班。而美國高中又重視體育競賽,時間挪後可能會造成放學時間同時延後,進而讓選手錯過比賽。許多教育當局依然不被科學打動,例如紐約州的魏徹斯特學區,該學區的督學麥卡錫博士在評估此議題時宣稱:「我還是覺得論據不足。」

Mark Mahowald是明尼蘇達區域睡眠失調中心的院長,任何反對延後高中生上學時間的論調他都聽過,他一向是這個議題推動的要角,他說,他從沒聽過哪個反對意見敢宣稱七點多上學比八點半上學能讓學生學到更多東西,現狀的學校上學時間安排根本只是在方便大人,而不是為了小孩的教育。「學校的目的如果是教育,考量核心就應該是有助於學習,而不是和學習作對。」Mahowald說。

即便是成人,睡眠缺乏也影響甚深。賓州大學的David Dinges以成年人做實驗,讓受測者每晚把睡眠時間縮短為六小時,持續兩個星期。兩個星期過後,受測者自稱一切都覺得OK,但給他們做一連串的智力測驗,其結果卻跟連續二十四小時沒睡的人差不多。Dinges說,睡眠缺乏造成的損害是會累積的,偏偏缺眠者的判斷力又特別容易受到愚弄,搞不好他們會宣稱:「我是會有一點辛苦,但沒你說得那麼嚴重,我會是例外。」

缺眠的問題不只如此。

美國兒童的肥胖症是三十年前的三倍,聯邦政府一年斥資十億美元給學校開設營養教育課程,加拿大的麥克馬斯特大學最近做過調查,營養教育課程五十七種裡頭有五十三種一點功效也沒有,而有功效的那四種,其功效也「寒酸到簡直不值得一提」。長期以來,電視一直被當作胖小孩不增反減的罪魁禍首,幾十年前的小孩在社區裡跑來跑去,而現代小孩卻是每天平均坐在電視前三點三個小時。「電視導致或加劇肥胖」這件事好像已經變成一種常識。

《收入變化研究》是一份優秀的大型生活習慣研究,從1968年以來就一直追蹤調查美國的八千戶家庭。德州大學奧斯汀分校的Elizabeth Vanderwater分析了其中的數據發現:「胖小孩並沒有比不胖的小孩更愛看電視,所有瘦小孩一樣看了一堆電視,肥胖與電視在統計上毫無相關,句點。」Vanderwater檢視小孩的作息日記,就了解早期宣稱電視造成肥胖的研究者錯在哪裡。她說:「小孩若沒看電視,並不會去做運動。他們會功能相等地一事換一事,不看電視也不會去玩足球,而是去做另一件屁股不必移動的活動。」

兒童肥胖症雖然是從七零年代突然增加,但小孩如今看電視也不過比從前多七分鐘。肥胖症大幅增加是在八零年代,這時候也還沒到電視遊樂器與網路普及的階段,從電視或電腦成癮而缺乏運動去理解肥胖完全是鬼打牆。《國際肥胖症期刊》的共同編輯Richard Atkinson表示:「我們研究飲食及運動已經一百年了,也沒得出什麼滿意結果。是該去找別種因素的時候了。」

Eve Van Cauter在五年前搞清楚睡眠呼吸中斷與糖尿病之間有相關後,又發現了一種把睡眠與肥胖連結起來的「神經內分泌連貫現象」。睡眠不足會增加「飢餓激素」,同時抑制與其對立的「瘦體素」(這種荷爾蒙專門抑制食慾),睡眠不足也會增加「可體松」的分泌,可體松代表壓力,還會刺激人體製造脂肪。「人類生長荷爾蒙」也會中斷分泌,它的功能是分解脂肪,通常是在睡眠之初做一次性的大量分泌後就停止。

其他研究也發現,睡少的小孩比睡多的胖,全世界的許多小孩,都在一邊變胖,一邊減少睡眠。日本的小一生、加拿大的幼稚園男童、澳洲的小男生,三個研究都顯示,睡不足八小時的肥胖症機率是睡足十小時的三倍。而中學生少睡一小時,肥胖症機率就會提生80%。

Van Cauter也發現,睡眠的慢波階段對胰島素敏感度與葡萄糖耐受度的影響特別大,她讓受測者入睡,再以輕敲門聲故意干擾,讓受測者雖然醒不來但也無法進入慢波階段,這時受測者的荷爾蒙值反應,就像增重十幾公斤後那樣,前面提過兒童的慢波階段佔睡眠的40%,但成人只有4%,這也許可以解釋睡眠缺乏對肥胖的影響在兒童身上比較明顯,而成人比較沒這麼明顯的原因。另外,統計也發現,晚上睡越少的小孩,白天活動量也越少,這更減緩了熱量消耗。

缺眠影響記憶、判斷力與情緒,甚至會讓人變胖,睡眠研究也描述了教育政策的嚴重缺憾,我們沉浸在一個不斷讓人變笨變胖的社會而不為所動,我們該覺悟了嗎?

2010年8月10日 星期二

關於稱讚的研究

學歷較高的家庭(必須說明的是,我沒有很有把握這個到底是一個事實,還是我的偏見,也許任何現代家庭都一樣也說不定)的家長,都會有一個耳濡目染的「常識」,那就是:「常常稱讚小孩,小孩的表現就能比較好。」

這個說法的基本想像是,為了讓小孩有自信心,所以不管小孩表現得如何,父母都儘量提出讚美,讓小孩擁有自信做任何事。比方說,不斷灌輸小孩「你好聰明喔」,似乎小孩就會被催眠,面對課業無堅不摧。全世界許多國家的家長都相信這個說法(例如美國,有百分之八十五的父母同意這個觀點),而這種說法似乎正是來自「專家學者」之口,但根據近十年來在心理學、社會心理學,與教育領域的研究,這個說法其實只對了一半。

史丹福大學的社會心理學家Carol Dweck所帶領的研究團隊,正是從事這項研究的重要單位,他們做了一項很關鍵的實驗:

研究團隊在紐約對二十所學校中的四百名小五學生做實驗。實驗分成四個階段:第一階段,他們讓小學生寫份IQ測驗(一次一個人),這份測驗是非常簡單的語文理解測驗,並且是是非題,對小五生來說可以輕易得高分;當一位學生考完以後,研究員就會告訴他所得的分數,並誇他一句話,誇獎的話被隨機分成兩組,一組是稱讚頭腦:「不錯,你一定很聰明。」另一組則是稱讚努力:「不錯,你一定很用心。」

第二階段,研究員讓已經做過第一階段測驗的學生,可以選擇要再次測驗哪一份試題,一份是比較難,但測驗過程可以學到很多,另一份則跟第一階段所做的測驗一樣簡單。有趣的事發生了,那些被稱讚「很用心」的學生,高達九成都選擇較難的試題,而被稱讚「很聰明」的學生,則大多選擇簡單的那份。Dweck對這個現象做出一個推論:「被稱讚聰明的小孩比較不想迎接進一步的挑戰,我們讚美小孩聰明,很可能是告訴他人比人就是比聰明。為了讓人看起來聰明,就會選擇別去冒犯錯的風險。」

實驗到了第三個階段,研究人員讓受測的學生做一份試卷(沒得選擇),題目是小學七年級的程度,對小五生來說很難。所有的小五生都考得很糟,但兩組學生反應卻大不同。被誇為用心的那一組,會覺得自己這次不夠投入,而且其中的部分學生甚至反應「他最喜歡這次測驗」;而被誇聰明的那組,他們卻覺得自己考不好是因為自己一點都不聰明。Dweck說:「努力組的學生在答題時全神貫注,嘗試各種方式去解題;但聰明組的學生,則是苦在心裡,直冒冷汗、一臉悽慘相的樣子。」

實驗來到第四個階段,研究員同樣讓所有學生測試一份試卷,題目的難度跟第一階段一樣簡單。努力組的學生成績比第一階段進步了百分之三十,但聰明組的學生,則比第一階段成績退步了百分之二十。Dweck再度推論:「強調用功努力的讚美,是讓小孩認為他們可以自己控制成果,它們會認為成功操之在我。而強調類似聰明這種天賦類型的讚美,則適得其反,小孩會認為他們無法有所控制而是由天賦決定,因此面對挫折時無所適從。」

Dweck更進一步於實驗後追蹤訪談,她發現:「小孩若認為天賦是成功關鍵,會讓他看輕努力的重要性,小孩會覺得因為聰明所以不必用功,努力變成很沒面子,努力等同於在展現自己的天賦不足。」這項實驗被做過很多次,家庭貧富皆然,即便是幼稚園也一樣。

另外,Lisa Blackwell也做過另一項實驗,她為了提升某個初中學生的數學成績,而將學生分成兩組教學,兩組的數學課程都相同,時數也一樣,唯一的差別是,其中一組的數學課會花時間講授關於大腦的知識,這些知識讓學生了解「人在努力時,大腦會長出新的神經元,因此聰明不是天生的」。課程持續了一個學期,並加以追蹤兩組學生的數學成績。結果是,有受大腦教育的那組學生,在讀書習慣與成績上都大有進步,另一組則沒有。(不過,這也可能跟學習課程內容的豐富度與趣味性有關,大腦知識的學習配合了幻燈片,而且還讓學生演行動劇。)

稱讚聰明,一般來說就是指提升自尊心,稱讚努力則與自尊心無關,這些相關研究即顯示,提升自尊心無法對課業有所幫助,反而造成了阻力。但是,稱讚仍然可以是有效的,只是稱讚必須具體、明確,而且不能訴諸天賦,具體、明確的意思是,不要空泛地說「你好厲害、好棒」,而是說「這件事的哪個部分你做得很好」。而且也要真誠,不能為了讚美而讚美,大人總以為小孩不懂大人的話中有話,其實小孩通常都能分辨,大人的稱讚是來自於鼓勵向上,或者真心讚賞。有一項研究發現,某個地區的小孩從十二歲開始,就能知道老師的讚美不是因為你表現好,而是因為你表現差,所以老師才需要額外鼓勵。在小孩眼中,程度落後的學生會被大誇特誇,而反倒是優秀的學生,會受到老師的批評,小孩認為老師的批評才是一種榮耀。

許多關於讚美的研究更指出,學生若聽多了誇獎,會變得不喜歡嘗試新事物、毅力變糟、養成揣摩老師意思的習慣、作答時會出現一種害怕錯誤的不堅定語調,它們會躊躇猶豫不敢快速決策,深怕失敗。一方面,常受稱讚的學生也會變得喜愛計較輸贏、愛面子、喜歡打敗別人的感覺,但這並不意味著勇於挑戰,而是他們會選有把握的項目來實行,輕意放棄那些覺得困難的項目。

讚美相關的有趣研究還有很多,就不一一介紹了。總結地說,稱讚不是萬靈丹,適時、正確的稱讚才有助於提升小孩的學習動力與信心。

天使、善惡,與末日審判

這是來自基督教耶和華見證人流派解讀的部分宗教思想(我加以理解後的版本),大致上應該跟基督教其他流派差不多,據我目前所知,耶和華見證人流派的特殊性是把傳道視為很重要的使命,他們積極推廣聖經、讓更多人接收福音(上帝的訊息)以開導眾生,就跟耶穌佈道的形象很雷同,而基督教其他流派則較著重於自我信仰的虔誠,傳道上似乎比較不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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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聖經》是思想的終極指南,對基督徒來說,聖經的內容是「知識」,傳道行為就是一種讓眾生「學習知識」的行為。教徒對聖經的解讀非常細緻,聖經中的每一句話,都會被獨立分析與討論(聖經本身的章節切得非常細),基督教講述道理的各種文章,都會有大量的聖經註解,而且似乎不至於會斷章取義。

2、《聖經》被翻譯成兩千多種語言,這件事似乎被部分基督徒認為,正是因為《聖經》有說服力與影響力,才會有這種成果。基督徒也認為,任何人只要完整、認真地看完《聖經》,就會「相信」《聖經》,「它就是這麼神奇」。

3、上帝在想什麼,我們只能從《聖經》得知,也因此,基督徒其實無法完全了解上帝的想法,還留著許多未解之謎(好比說,在伊甸園被亞當、夏娃吃掉的「辨識善惡果實」,其功能與存在目的,聖經並沒有加以敘述)。而基督徒也相信,在未來末日審判之後,會有新的文獻章節出現,讓人類更了解上帝。

4、天使與上帝是天上的靈體,基督教的世界基本上就是兩個世界:天上、地上。天上只有上帝與天使,而地上必須是肉身,耶穌原本就是天使,來到人間就必須以肉身顯現。自從天使路西法背叛上帝成為撒旦以後,天上的天使就分成兩派(好的與壞的),壞天使的首領就是撒旦,他們在天上發生爭鬥,好的天使勝利了,因此壞天使被趕下地上,基督徒認為,第一次的爭鬥就是造成地上的第一次世界大戰。

5、從基督教的觀點而言,人類與靈體都是黑白善惡分明的,不存在模糊地帶。惡者,即是背叛與不信奉上帝的人,基督教認為,無神論與其他宗教信仰,都是來自於撒旦的操控,壞天使(又稱「邪靈」)會借助人類的肉身來迷惑人類,手段上包含通靈、占卜、巫術、乩童、怪力亂神,與各種超乎常理的現象,導致人類不信奉上帝。除了他種宗教的迷惑,基督教認為無神論者基本上也是被撒旦矇蔽,讓上帝被隔絕於這些人的思想之外,不過具體的手段沒有說明很清楚。基督教談這些他種的宗教力量,都是假設那些力量是真實的(也因此可以訴諸壞天使的力量所造成),基督教不特別去談那些人為詐騙伎倆(我猜,人為的詐騙伎倆,應該會被歸為人類意志的惡,而非天使迷惑)。

6、人類意志的惡,包含所有負面的情緒與社會現象,隨便舉例像是:生氣、狡猾、不信奉上帝、民族主義、戰爭、政治權力。人類意志的惡來自於上帝造人時給予人類自由意志,上帝似乎覺得這才是良善的(這是我猜的)。

7、基督徒認為,上帝會懲罰惡人,包含被迷惑而不信奉上帝、人類意志的惡。過去的大洪水(挪亞方舟),以及即將來臨的末日審判(基督徒認為那就是大家常說的「世界末日」),就是極為關鍵的批量除惡事件。基督徒相信,上帝會明辨善惡,所以善惡判斷不用人類去煩惱,善者會得救,在末日審判後,上帝會建造一個全新的王國,人類之間會互信互愛,並且與上帝直接溝通,上帝將會是這個王國的王,從此世間將不會有種族、國家的差異,而是一個共同體。

8、基督徒認為,上帝會原諒那些「只是因為沒機會接觸上帝,所以無法信奉上帝」的人,因此雖然這些人會被上帝制裁波及,卻仍會有「重生」的機會。但對於那些接觸過卻不願意信奉,以及被其他宗教迷惑的人,上帝不會原諒。而基督徒又說,上帝一直給人類時間,讓人類悔改來信奉他,不過,很顯然期限就是末日審判。基督徒認為大眾害怕世界末日是愚蠢的,因為只要信奉上帝,就能得救;也因此,把上帝的旨意傳遞出去,眾生就不用擔心世界末日的問題(跟我之前聽到的吃無酵餅喝葡萄酒不同)。

9、撒旦現在是地上的王,因為眾人大多被迷惑,撒旦統治著整個世界。

2010年8月3日 星期二

雷嚕槓跟木山

2010年8月1日 星期日

0801太平山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