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22日 星期三

我沒有異議


跟哈胖子在學校經營社團已經兩個月,這樣一個擾亂學校文化的團體,說來諷刺,它讓我更自覺為亞洲人,在此之前,我根本不在乎學校,除非它影響到我,實際面而言,過去我跟學校的關係就是期中期末要考試、導師在期中時會因為預警系統而跟我連絡、看看學期成績單、選選課,如此而已。

正常來說,一般學生對學校應該有比我高許多的聯繫感,起碼班級的組成就是一個銬鐐,同儕關係會同時營造出班級意識、以至校園意識。但我沒有,因為我是怪咖,是個鬼隱的阿宅,學校能認出我的臉的人一隻手數得出來。而現在,社團聯繫了我跟學校之間的關係,亞大在我腦中耗掉了更多記憶體。

亞大的不學無術丈量室,據說現在已經成為學校行政高層皆知的團體,只因為我們碰了「很敏感的服務學習議題」,他們只看到徵稿文宣就緊張兮兮,有什麼好敏感的?對學校來說所有公共討論都是敏感的對吧?真是保守到令人吐血。很好奇如果我們碰了亞大的廣告花費議題,是不是校長跟創辦人就要跳腳了?全國學權倒數第四的學校,果然夠格。

社團的經營過程一直讓我很焦慮,不管是理念方向的拉扯,或者細部技術的掌握、組織中每位成員(所有人,包含我自己)的基本能力,讓我對組織的想像一直處於不穩定的狀態,對於我們這樣一個想要處理(任何形式的處理)公共議題的社團,我們的準備很明顯還不夠,而要克服這個問題,想必也是一個大工程。

我原本以為比起烏鴉邦這種組織,校園社團經營起來會容易得多,不過事實上並沒有,它有全新的難題要克服;白手起家地弄了兩個月,沒有任何經驗傳承或既定模式,過程中的確讓我看見了許多意料外的困難。而這些困難也不是隨便問一下其他學校的組織經驗就能解決,因為先發跟中繼在意的事不會一樣,無法一概而論。

我對我自己的態度也很迷惘,目前為止,社團被提出來的議題都讓我感覺無法奮力一搏,我已經腦殘到如果沒看見或無法想像存在的真正強烈的受迫害者,我就不為所動,多半只能配合行事,動力相當貧乏,以往那種看見有點不合理的地方就氣憤的心態好像已經被我的冷感吞食,有點像某些社運分子會說的:「校園議題是小兒科,真正重要的都在校園外頭。」也許是吧,不過我也沒這個資格這樣想。

前陣子到東海大學跟人間工作坊做組織交流,讓我稍微理解了類似性社團的運作樣貌,面對各式公共議題,他們有足夠的能力與動機(準備)來推動,這是我觀察到的我們兩個社團之間最明顯的差距,但是,這也不是單純的我們要或不要變成人間那樣的問題,評估上我們還有很多面向必須角力思考,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社團基本動機不一樣。人間的成員相當優秀,看到不少人把重心都放在社團(或相關的話題)上,是相當成功的組織,這點我們學術室暫時還辦不到,也算是我們需要「準備」的項目之一。

這次交流跟我預期的差不多:我們的確沒給些什麼對人間有用的東西,他們頂多只是知道我們在幹嘛而已。而且對我們的東西也相當客氣,沒有給予比較直接的「指教」,舉例來說,我相信解影對學術室經營議題的策略,態度上沒有跟人間放在同個(或類似的)水平對待,這點我從解影評價人間的議題操作中觀察的到。

活動最後也請來了亞大之前的異議性社團,田中央的學長莊程洋,他分享了一些田中央的歷史與心路歷程,他對議題對象的態度,讓我深刻體會到了一位社會行動者的高度,雖然類似的說法我在老翰那邊也曾聽過,但可能是表達方式、細節或者話題的脈絡不同,這次的體會特別強烈,當下就是熱淚盈眶,這件事讓我心裡留下了一個疙瘩,我會好好珍惜思考,那可能會是我在這條路上重要的態度轉折點。

黑水溝來訪亞洲時,提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基本觀念,就是做事的目的要弄清楚,如果某種手段更能夠達成目標,那就不應該用其他手段去做,除非有成本考量。這讓我重新檢視了學術室的所有工作,雖然那應該是基本常識,但原先還是忽略掉了,或者說,沒這麼清楚地從這個脈絡來思考,一閃神就會偏離軌道。我覺得這是一個重要的提醒,一樣謹記在心。

原先我對與其他異議性社團的交流十分不看好,就結果來說,也的確造成了一些社團內部的焦慮,不過這幾次下來,就我個人而言收穫算是相當明確,感謝洛書、書偉、守禮與人間的各位,以及老翰跟咖塔,你們最棒了!(舉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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